炎仰修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尋一些蛛絲馬跡,雖然明顯覺得她的神情不自在,但她眼眸低垂他也無法分辨出什么端倪。
這女人隱藏情緒的功力和他不相上下,真不虧是他得意的伙伴。
她有沒有聽錯?他在笑?而且笑的挺開心的。他笑起來真的好迷人,溫想熏幾乎看傻了眼。
有什么好笑的嗎?她很少見他的情緒有這么明顯的起伏。
“我心情好不行嗎?”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炎仰修難得好心的回答。
“因為我被人摸所以心情好嗎?”她敢發(fā)誓,如果他敢點頭,她一定會扭斷他的脖子。
這女人跟了他這么久,難道不知道他炎仰修心情好不好是從來都不需要理由的嗎?“你說他碰你肩膀?”他的大掌撫上了她的肩頭,輕輕的揉 - 捏著。
想起她在他身下呻 - 吟的模樣,他也還真不能忍受她被其它男人碰觸的事實,即使只有肩膀。
他突然可以明白她的感覺了,一直以來碰她的就只有他,她是他專屬的,當(dāng)然不習(xí)慣被別人碰觸,也不能再給其它人碰觸。
有了這層體認(rèn)之后,炎仰修心情大好的俯身吻住了她紅滟的雙唇,細(xì)細(xì)的品嘗她口中的甘甜。
溫想熏先是一愣,才回過神來回應(yīng)他的熱情。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吻她,雖然不知道他是心血來潮還是吃錯了什么藥,可是卻也讓她享受到了生平第一個沒有夾雜心酸的熱吻。
他們四個好像就是很難都聚在一起,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的聿東冥才剛解決完一個棘手的手術(shù)回來,伊詠情又被派去執(zhí)行另外一個任務(wù),感覺起來一天到晚守在大宅子里的她好像是一個大閑人似的。
“你呀你呀,瘦了怎么多,半夜都不睡覺,跑去當(dāng)小偷?”精通中西醫(yī)的聿東冥,一眼就看出來溫想熏的睡眠不足。
“對呀,跑去偷光你所有的家當(dāng)!睘榱搜陲椥奶,溫想熏故意開玩笑,總不好坦承是因為幾乎每晚都在和炎仰修做激烈運動才導(dǎo)致睡眠不足吧。
聿東冥的醫(yī)術(shù)精湛,不曉得會不會看出她是因為縱欲過度?溫想熏有些不安的拿桌上的雜志擋住了他打量的眼光。
“無所謂,我又不是賺不回來。”聿東冥以手為枕一派悠閑的靠在沙發(fā)椅上。
他的醫(yī)術(shù)幾乎可以達(dá)到起死回生,再嚴(yán)重的病情到了他手上是沒有治不好的案例,不過正因為如此,他也可以不著痕跡的殺人,讓對方死于傷害或者病痛對他而言都只是動動手指的小事罷了。
他擁有神乎其技的醫(yī)術(shù),是神令特勤保全成員的專屬醫(yī)生,不過他的伙伴們很少會傷到需要他出手的情況,所以他偶爾會被外派去替特殊客戶做治療,那些人大多都是曾在公司成員出任務(wù)時給予過協(xié)助的,因此他也算是專門替公司償還人情的窗口。
“對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老板一大早跑去哪兒了?”雖然習(xí)慣一起床他就不在身旁,可是都已經(jīng)接近傍晚了還沒見到炎仰修的人,溫想熏的心有些牽掛。
聿東冥聳了聳肩,隨手拿起桌下的雜志閱讀,“好像是去接什么重要的客人吧!
“什么樣的客人?”還真難得這冷冷清清的大坪數(shù)別墅會來個客人。
“我怎么知道!
溫想熏的疑問很快的得到了解答,沒多久炎仰修帶回了一個貌似洋娃娃的美麗女孩,只是炎仰修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見平日的沉著,反而多了一絲慌亂。
“替她安排房間,好好保護(hù)她,不得有差池!焙唵蔚慕淮鷰拙湓挘籽鲂薇愦罂绮降碾x開了客廳。
洋娃娃怯生生的望著屋內(nèi)的一男一女,顯得有些不自在。
“你們好,我叫邵依依,今后可能要麻煩你們多照顧了!睖叵胙晚矕|冥對望了一眼,似乎還不大能理解這樣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在這兒住上一陣子是嗎?”聿東冥客氣有禮的問。
邵依依鼓起勇氣點點頭,這下他們大概明白了,雖然心下對眼前這個美麗女孩的身份抱持疑問,但身為人家下屬的他們卻很清楚本分不敢多問。
聿東冥表現(xiàn)十足紳士氣度的接過司機送進(jìn)來的行李,然后率先的走在前頭。
“邵小姐,跟我來吧,我?guī)闳タ头!闭莫毩粼谠兀瑴叵胙恢醯赜X得心里頭有些不痛快。
她看過炎仰修很多表情,卻沒看過他這樣失了方寸,明顯心煩意亂的樣子。
這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什么可以住在這里?為什么要他們小心保護(hù)?這個邵依依和他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困在溫想熏心頭的疑惑直到晚餐時刻炎仰修都沒有下樓用餐之后,更加的讓她心煩,當(dāng)晚她更是被心里頭的疑惑糾纏的無法入眠。
當(dāng)房門在午夜時分被開啟的時候,她有一股沖動想找炎仰修問個清楚。
炎仰修很訝異進(jìn)了房門會對上她晶亮的眸子,顯然她和他剛好都失眠了,對他而言這時候說的話全都是廢話,他心底的訝異很快的被滿腔的熱情所取代。
溫想熏還沒來得及發(fā)言,嘴唇就已經(jīng)被他給占據(jù)了,他毫不留情的掠奪幾乎讓她無法招架。
……
他的心情很差、很亂,好像只有不斷的和她做愛才能稍稍平復(fù),今晚他不打算放過她了。
天殺的該死,明明已經(jīng)發(fā)泄了不少的精力,他怎么就是一點睡意也沒有,離開了歡愛過后的溫暖大床,炎仰修開了一瓶酒躲到了書房想沉淀自己紊亂的思緒。
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炎仰修拿出藏在書桌抽屜里的照片,看著照片里近似洋娃娃的美麗容顏。
炎月牙,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想靠近卻又不能接近的妹妹,他其實一點都不討厭這個笑起來嘴角彎彎好似月牙兒的妹妹,只是在母親的嚴(yán)格教育下,他不得靠近這個母親嘴里的雜種女孩。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她的甜笑、她的天真,即使知道他必須仇視她,她依舊像個小跟屁蟲般跟在他的身后打轉(zhuǎn),讓他一回頭就能見到她單純無害的笑容。
他好羨慕她的純真,母親因丈夫外遇,被仇恨蒙蔽的人生,連帶的讓他的成長也受到影響,所以他從小就被教育著要冷漠、要殘忍,不能付出感情,不能對敵人心軟。
他也是個人,他也會累,也會想過正常的童年,越是羨慕著那如月牙般的微笑,就越讓他自慚形穢,甚至有些嫉妒老天爺?shù)牟还健?br />
她是為了他而死的,在遇到父親仇家打算挾持他作為要挾的時候,是她挺身替他擋下了那一槍。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當(dāng)鮮血浸濕了她最愛的雪白衣裳時,她忍著痛楚對他露出的最后的微笑。
哥哥不要哭,月牙最喜歡哥哥了……
這是她最后一次對他說的話,也是他最后一次見到那純真的微笑,他更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居然哭了?為了他該仇恨的對象哭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發(fā)誓他一定會用心疼愛那個天真的洋娃娃,只可惜時間從來都無法重來。
一直到父親過世,母親又接著離開人世,他覺得老天開了他好大的一個玩笑,順從母親的代價是到頭來他什么都沒有,連母親都離開了他的身邊,他依舊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承擔(dān)著炎家的所有家業(yè),學(xué)著獨立、學(xué)著成長、學(xué)著習(xí)慣孤單……
只是現(xiàn)在,那熟悉的彎彎月牙竟然又出現(xiàn)在他眼前,莫非是老天爺可憐他,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當(dāng)在美國擔(dān)任警官的好友撥電話給他,請他幫忙保護(hù)一起跨國際命案的重要關(guān)系人時,他本來還想推拒,不想多管閑事,要不是曾受過好友的恩惠,他也不會勉強自己答應(yīng),還親自出馬去迎接這個重要的關(guān)系人。
在看到熟悉的容顏走出機場大門的時候,他幾乎忘記了呼吸,知道帶著月牙般微笑的洋娃娃就是他要保護(hù)的對象邵依依的時候,他更是懷疑是否是上蒼注定。
他知道一樣的彎彎月牙卻是不同的靈魂軀體,可是這世上怎么會有人長的這么像,讓他分辨不清就要以為是他的月牙又活了過來。
他知道他該保持冷靜,也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慌亂,但他就是壓抑不了心口那抹復(fù)雜。
他對月牙一直有好深好深的愧疚,卻又有些嫉妒與怨恨的相當(dāng)矛盾,看到和月牙長的一模一樣的邵依依,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和相處?
照片里穿著純白色衣衫的炎月牙笑的燦爛,炎仰修的眼眶卻浮出熱霧。
“月牙呀月牙,你教教我該怎么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