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芙蓉般美麗的容顏,視線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剛才為了救人,他什么也沒多想,然而此刻他不禁回想起兩人的唇片相貼時,那柔軟如花瓣般的觸感……
一察覺自己的體內(nèi)起了些許騷動,魏力眼趕緊將目光從她柔潤的紅唇上移開。他往下望去,卻發(fā)現(xiàn)這是個更加錯誤的舉動。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就見她濕透的衣裳緊貼著她的身軀,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尤其是她胸前那渾圓飽滿的弧度,看起來誘人至極,那讓他的眸光漸熱,感覺理智受到了挑戰(zhàn)……
孫琬若察覺他的神情有異,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望,赫然看見自己濕透的衣裳略顯透明,底下那件粉色的兜兒若隱若現(xiàn),看起來煽情極了!
轟的一聲,她的雙頰有如火球般燒紅。
尷尬、羞窘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不好,而就在此時,一陣涼風(fēng)吹過,讓渾身濕透的她冷得不停顫抖,還打了個噴嚏。
“哈啾--”
響亮的噴嚏聲以及她不停顫抖的身軀,讓魏力飏的欲望霎時熄滅,也讓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咒罵著自己。
她跌進池子里,渾身濕透了,倘若不快點換下濕透的衣裳,將身子弄暖,萬一染上了風(fēng)寒,那豈不是更受罪嗎?而他競完全忘了這一點,腦子里還凈想些有的沒的,實在太不應(yīng)該了!
“你先去沐浴更衣,將身子弄暖一些,等會兒我讓人煮一碗姜湯給你祛祛寒,喝了會舒服一些!蔽毫︼r說道。
孫琬若一怔,他的神情和語氣都透著真誠的關(guān)心,讓她的心驀地升起一理感動,心里對他的排斥頓時削減許多。
其實是她自己不小心跌進蓮花池里,他大可以指責(zé)她笨拙愚蠢、制造麻煩,可他卻只擔(dān)心她會不會著涼,還要讓人煮姜湯給她祛寒……
這個男人,真的不像是個窮兇極惡的壞人。】蔀槭裁雌獜姄锼貋砟?這感覺實在不太像是他會做的事情啊……
“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他對一旁的丫鬟小雙喝道:“還不快點帶小姐去沐浴更衣!”
“是!”一旁傻住的小雙這才終于如夢初醒,趕緊上前攙起孫琬若,扶著她離開。
魏力飏目送著孫琬若的背影,直到人都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之外,他的腦中卻還不斷浮現(xiàn)她剛才那誘人遐思的模樣……
該死!他是怎么了?
魏力飏皺起眉頭,在心里咒罵了聲。
他并不是耽溺美色的好色之徒,怎么這會兒卻像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滿腦子都是她誘人的模樣?
看來,他也該去洗個讓自己神清腦醒的冷水澡,看看能不能讓自己的腦袋清醒、冷靜一點。
魏家身為淺陽城的富商巨賈,家中除了池泉假山、珍貴花木之外,還有著令人稱羨的豪華浴池。
由湘妃竹圍起的寬敞空間中,以石塊精心砌成一方浴池,周遭栽種著許多花草樹木,綠意盎然,讓人宛如置身于清幽的山谷之中,卻又不必?fù)?dān)憂在此褪盡衣衫會被路人窺視春光。
孫琬若婉拒了小雙的服侍,自己一個人進入浴池中。
她褪下濕透的衣裳,緩緩走入浴池。好在池子的水并不深,即使嬌小如她,水也僅及她的肩頭,否則才剛溺水的她恐怕沒有歷氣待在池中。
溢熱的水將她包圍起來,驅(qū)散了寒意,讓她整個人舒服多了。
“呼~~還好,剛才差一點小命都沒了。”
一想到剛才跌入蓮花池的意外,那種溺在水中無法呼息的驚恐與痛苦,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仍余悸猶存。
本來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幸好她命不該絕,不過……一想到魏力飏竟然……竟然碰了她的唇,她的雙頰就立刻浮上紅暈,原先因他的關(guān)懷而升起的一絲感動,也霎時被極度羞窘的情緒給驅(qū)散了。
“可惡!可惡的魏力飏!”她咬牙低嚷。
雖說是魏力用救了她,但若不是為了要扮演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她又怎么會不慎失足跌進蓮花池中?
況且,他不僅碰了她的唇,還用那種火熱的目光看她的身子……
一想到自己剛才濕透的衣裳泄漏了春光,一想到他用那種灼熱的眼光盯著她胸前的渾圓責(zé)起,孫琬若的雙頰就立刻燒紅,羞得忍不住想放聲大叫。
啊啊啊~~真是氣死人了!
就算那男人剛才救了她,而且還那么關(guān)心她的身子狀況,擔(dān)心她會染上風(fēng)寒,但這些也不足以彌補他強擄她的罪過!
“可惡!可惡!我絕對不讓那家伙好過!”她氣呼呼地發(fā)誓。
那個囂張狂妄、當(dāng)街擄人的臭家伙,她絕對要想法子狠狠地整一整他,讓他懊悔莫及不可!
除了替自己出一口氣之外,她也不能空等爹娘和表舅想法子救她。盡管無論她到哪兒,都有魏力飏派來的丫鬟在一旁跟著,但她也得努力找機會,看看有沒有法子脫身才行。
為了她的逃跑大計,孫琬若決定要把魏家的格局摸個清楚,至少她要知道除了大門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任何可能的逃跑路線?
午后,她佯裝在房里待得悶了,宣稱要到庭院四處走走、透透氣,小雙自然也跟在她的身旁。
孫琬若看似漫無目的地到處閑晃,其實卻在心里暗暗記下看到的一切,而就在她打算要往一旁的回廊走去時,突然聽見有人恭敬地喊著「主子”的聲音。
主子?不就是魏力飏嗎?
一早她還聽小雙提到魏力飏在幾個帳房管事的陪同下,外出巡視魏家商行,本以為可能會耗去一整天的時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孫琬若暗暗蹙起眉頭,果然遠遠地瞥見了魏力腌的身影。
真是的,明明這魏家還挺大的,怎么會這么剛巧碰上他?但她這會兒可不想跟他打照面!
就在她打算要往回走時,卻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驚呼聲。
她一怔,忍不住回頭望去,就見一名約莫二十多歲的奴仆,原本捧在手里的一盅不知道盛了什么的瓷碗,因為不慎失足跌跤,使得那盅湯脫手飛出,往魏力飏的方向直直飛去!
魏力飏的反應(yīng)極快,大手一揮,迅速將飛至眼前的瓷碗給擊落。
當(dāng)一聲,那盅湯摔碎在回廊的另一頭。
奴仆被這個意外嚇壞了,盡管自己跌傷了膝蓋,手掌也擦破了皮,卻不敢喊疼,甚至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因為他快怕死了!
魷然不知道這個前些天才突然返家的少爺過去這么多年是在做些什么的,但光是他那威猛漂悍的氣勢就夠嚇人的了。
況且,就連一向?qū)θ祟U指氣使的何媚娟都對他忍氣吞聲、敬畏有加,顯然這個現(xiàn)任主子相當(dāng)可怕!
奴仆愈想愈驚慌,忽然“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你在做什么!”魏力繩見狀,皺起了濃眉。
聽見這聲叱喝,奴仆嚇得發(fā)抖,心想自己恐怕要遭受什么可怕嚴(yán)厲的懲罰了,忙惶恐地連連磕頭。
“主子饒命、饒命!”
“笨蛋!你到底在干么?”魏力飏叱喝了聲,神情和語氣都透著不耐。
一旁的孫琬若不禁蹙起眉頭,心中相當(dāng)不以為然。
他這是在做什么?那名奴仆看起來并不是故意要將那盅熱湯打翻的,又已經(jīng)嚇得向他下跪磕頭了,他還想怎么樣?
正當(dāng)孫琬若在心底偷偷罵他的時候,卻聽見魏力飏說道:“你不是受傷了嗎?還跪在這里磕頭做什么?你有沒有腦袋啊?”
“啊?!”
奴仆磕頭的動作頓住,孫琬若也不禁一愣。
敢情他剛才不耐的叱喝并不是因為被這個意外激怒了,而是……
“還在發(fā)什么愣?快去上藥!”魏力飏喝道。
“是!但……小的先把這里收拾干凈……”
“不用收了!”魏力飏又叱喝了聲,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他真不懂,事情的輕重緩急有這么難以分辨嗎?受了傷當(dāng)然該先去上藥,這不是連三歲小孩都該知道的事情嗎?
過去在“虎牙寨”里,即使他身為寨主,但他那些手下們也沒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誠惶誠恐的。
大伙兒性情直爽,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事情多么簡單,哪像現(xiàn)在,這么多莫名其妙的規(guī)矩,真是受不了!
“你!”他索性指著奴仆的鼻子,直接下令道:“立刻給我滾去上藥,這里別管了,等等隨便什么人來收拾都可以!”
“是,多謝主子、多謝主子!”奴仆的心中既驚訝又感動,忍不住又多磕了幾個頭才起身離開。
看著這一幕,孫琬若的心里受到了震撼,對于剛才誤會了魏力飏,還在心里偷偷罵他,她突然感到有些愧疚。
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事,她不禁憶起第一次在客棧外見到他時,對于那個不慎撞到他又嚇得大哭的孩子,他也是同樣的寬容。
其實,他并不是個壞人嘛……
今天這些事情要是換成了別人,就算不暴跳如雷,恐怕也免不了要板起臉來狠狠訓(xùn)斥對方一頓。
然而,剛才他卻沒有半句責(zé)怪,雖然說話的語氣兇惡、不耐了一些,但卻是出于一片關(guān)心之意。
這樣的一個男人,實在一點兒也不像是個慣于逞兇斗狠的山寨頭目,他沒有那種冷血無情的殘酷,反而相當(dāng)?shù)膶捄,她仿佛能看見在他那剛強慷悍的外表之下,那穎善良的心……
咦?等等、等等!
她是怎么了?千么突然一個勁兒地在心里猛說魏力飏的好話?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孫琬若驚訝極了,實在很難接受自己的“失!保趺纯梢酝俗约鹤蛱觳判攀牡┑┑匕l(fā)誓要他好看呢?
就算那男人對待其他人相當(dāng)寬厚,但是他不顧她的意愿,強硬地將她擄來的行為,依舊不可饒!
不行,她一定得采取什么行動才可以!
孫琬若的目光落在那一地的狼藉,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想到比一個勁兒地猛哭鬧還更妙的主意了。
哼,可惡的家伙,等著接招吧!
到了晚膳時刻,孫琬若告訴小雙,她非要魏力飏前來同桌用膳才肯進食,說是想為他先前救了她一命而道謝。
此刻,房里擺了滿滿一桌的菜,有黃魚羹、紅燒牛尾、蟹黃燒豆腐、老姜子雞湯等等,菜色相當(dāng)豐盛。
孫琬若坐在桌前,故意露出一臉緊張不安的神色,算是替等等即將開演的戲碼“暖身”一下。
“小雙,他會不會來?”她佯裝不安地詢問一旁的丫鬟。
“會的,主子肯定等等就來了!
小雙的話才剛說完,魏力飏果然就來了。
他雖然并不需要她為了任何事情而向他道謝,但是心想她愿意用膳是好事,他可不希望她又把自己餓得體力不支而暈厥。
一看見魏力用,孫琬若立刻露出誠惶誠恐的神色,看起來像是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恐俱,而她那神情讓魏力飏的濃眉不禁皺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似乎常帶給旁人強大的壓迫感,但……真有這么嚇人嗎?
生平第一次,他默默“檢討”起自己的長相,并還認(rèn)真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多笑一笑,好緩和剛硬的臉部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