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我哪里是乳臭未干了?”居然敢說她是小丫頭,論年紀(jì),她都已經(jīng)快變成老姑婆了!
看她氣急敗壞的忙著澄清,他忍俊不禁,低低笑出聲來。能這樣抱著她,和她天南地北的聊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原本以為他此生再也無法和她廝守,沒想到顏樂居然找來苗族蠱王之女,輕易的為他解了蠱毒,就連他右頰上那些沭目驚心的傷痕,也因為她的獨(dú)門妙方而淡化不少,如今他再也毋須害怕眾人的異樣眼光,自在的做回他的裴軒。
這一切全都是她給他的,為了他,她已然犧牲太多,包括她的青春年華,若是他再不采取行動,未免太辜負(fù)她的心意,最重要的,是他想和她白頭偕老,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裴夫人。
“乳臭未干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歡當(dāng)年那個在漠北草原上成天找我賽馬的嫣然!
他輕拍著她的頭,回憶起當(dāng)年的光景。
“裴哥哥,我好想再回漠北草原!彼p靠在他的懷里,遙想起他們從小到大生長的故鄉(xiāng)。
大漠之狼橫行于大漠草原,成為朝廷圍剿的目標(biāo),去年顏樂向皇上提出建言,并提出良好的作戰(zhàn)計劃,經(jīng)過一段時日的布局,好不容易將那批奸淫擄掠的盜匪一舉擒下,并派軍隊駐扎,預(yù)防余黨卷土重來,從此大漠恢復(fù)往昔的安寧,不少游牧民族再度凝聚,或許他們失散許久的家人也會一塊重返故鄉(xiāng)。
“你不怕觸傷情?”他明白她心思細(xì)膩,擔(dān)心她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不怕,至少我還有你啊!”她不是孤單一人,就算她失去一切,但她最愛的人還是陪在她身邊。
她動容的話,讓他鼻頭微酸,摟著她的雙臂微微加重了力道,這幾年她受的苦比他還來得多,失去了記憶的枷鎖,他這五年來雖過得平淡,卻也無須背負(fù)著那些血海深仇,但她咬牙一路走了過來,難以想象她如此纖細(xì)的身子,如何能承載這些呢?
“嫣兒,你會不會怨我這幾年沒陪在你身邊?”他內(nèi)疚自責(zé)的皺著眉,即便在心里發(fā)誓會保護(hù)她一輩子,但他卻失約了。
嫣然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凝重的表情,明白他仍然對自己的失憶自責(zé),她抬手捧住他的臉,嬌容上漾起一抹甜美的笑意。
“怎么會?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guān)前把你救了回來,往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許你再丟下我不管!彼刹辉S他再次離開她。
“我答應(yīng)你,絕對不會再留下你一個人!本退闼_口趕他走,他也打定主意不會離開她。
她是他唯一認(rèn)定的新娘,在她十五歲那年,他早已用親手編的花冠訂下她的一生,只是這迷糊的丫頭肯定不知道他的用意,他拉下她覆在他臉上的雙手,輕握著她往另一處走去。
“裴哥哥,你要帶我上哪去?”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感到納悶。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他莞爾輕笑,故作神秘的說道。
看他賣弄玄機(jī)的模樣,她柳眉微挑,平時他鮮少會這樣神神秘秘的,還是他新培育出了什么花種,故意藏在這里要給她一個驚喜?
跟著他走進(jìn)了一處幽徑,四周的桃花樹盛開,隨著微風(fēng)輕拂,落英繽紛,漂亮的桃花瓣像雪花似的全落在他們身上,鋪滿了整條石板小徑,即便她在弄花坊里生活了六年,每回都不由自主的為這幅美景贊嘆不已。
“好漂亮,就像雪似的!彼┛┹p笑,輕掬起落在身上的一枚花瓣,晶燦的瞳眸里散發(fā)出耀眼光芒。
“記不記得在你即將滿十五歲那年時,我曾經(jīng)親手編了個花冠給你?”他溫柔笑問,依戀著她此時臉上的燦爛笑容。
“記得!我還很憐惜呢!因為那是你第一次親手做東西送我,可惜家毀了,那頂花冠應(yīng)該也不在了吧……”她難以隱藏失落的情緒,對她來說,只要是他送的東西,都是她最珍貴的寶藏。
“你知道那頂花冠所代表的意義嗎?”他沒忽略她眸中的失落,語氣溫和的望著她。
“不就是送給我的成年禮物嗎?”難道還有別的涵意?
“當(dāng)然不只,你幾時見我親手做花冠送部落的姑娘了?”真是天真的丫頭。
聞言,她柳眉緊蹙,原本以為裴軒會送她花冠,只是單純想恭賀她步入人生中的另一段里程碑,如今細(xì)想,他還真的沒送過任何東西給部落的姑娘,即便他桃花運(yùn)極佳,卻也不曾對任何女子動過心。
莫非……那頂花冠,是代表了他對她的心意?
見她頰畔生暈,似乎明白了他的暗示,他溫柔的挑去她發(fā)上殘留的花瓣,輕柔的說出那頂花冠所代表的意義。
“當(dāng)男方親手做花冠給女方時,代表男方對女方有意思,只要女方一收下,就代表她接受男方的心意!边@是他們部落不成文的規(guī)定,也只有她會不記得這項規(guī)矩了。
“你說什么?你早在那個時候就向我表白了?”她瞠大美眸,虧她還一直癡癡的等待他對她示好,原來他早在她成年禮前就給了她回應(yīng)了。
“你不曉得這是咱們部落的規(guī)矩嗎?”他啞然失笑,調(diào)侃的望著她。
她驀地漲紅了臉,對自己的迷糊感到懊惱,裴哥哥送給她的定情禮物,她卻沒留在身邊,讓她不禁懊惱不已。
“如果我沒那么迷糊,我一定會將那頂花冠帶在身邊。”
“那日咱們是遭到突襲,你怎么知道要將花冠帶在身上?況且花冠只是個象征,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彼脨赖纳袂,讓他止不住輕笑。
“不,那不一樣,那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就這樣弄丟了我不甘心啦!”她嘟著嘴,決定回漠北草原去找找,運(yùn)氣好的話,或許還會找到呢!
“當(dāng)時你又不明白花冠代表的意義,又怎能算定情信物?”語落,他從一旁的樹上拿下一頂藍(lán)色花冠,動作輕柔的放在她手上。
她怔楞的看著手中的花冠,沒料到他居然會再次編了頂花冠送她,而上頭的藍(lán)色花瓣,和她先前在骷髏山看到的藍(lán)聆花是一樣的……
“你絕對想不到在弄花坊的后山里,居然會長出藍(lán)聆花,所以我就重編了一頂花冠,送給你當(dāng)咱們的定情信物,如果你愿意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就請你收下它,倘若你不愿意,那就……”語未盡,只見她將手中的花冠戴在頭上,漂亮的瞳眸里,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我愿意,我愿意,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很久了!”她從小到大最大的心愿,就是成為他的妻子。
藍(lán)色花冠戴在她的頭上,更添增了她的清靈氣質(zhì),就像個花中仙子,在林間翩然起舞,只是這個花仙子他會抓得牢牢的,不讓她從他指縫間溜走。
“嫣兒,雖然我無法給你過好日子,但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你,謝謝你愿意給我這個機(jī)會!
“胡說,你胡說,明明是我愛你比較多,你別想來和我搶功勞!彼咧鴾I,又哭又笑的輕捶著他。
他握住她的雙手,將她輕輕攬進(jìn)懷里,看著她嬌艷欲滴的臉龐,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住她微啟的紅唇,決定用行動來證明他的愛有多深。
風(fēng)起,拂起一地的花瓣,只見粉色花瓣隨風(fēng)飄揚(yáng)著,包圍著這對有情人,仿佛見證他們之間堅定不移的愛情。
“嫣兒,等咱們拜堂完婚之后,再啟程回漠北草原吧!”他離開她誘人的紅唇,輕喃。
“你真的要陪我回去?”她眨著水眸,以為他不愿回去那塊傷心地。
“當(dāng)然,那里是我們的故鄉(xiāng),睽違多年,是該回去看看了!彼τU著她,喜歡看她臉上流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
“裴哥哥,謝謝你。”她滿足的抱住他,不忘在他臉上落了個吻。
漠北草原啊……想起那遼闊的天地,想起他們奔馳在那片一望無垠的草原里,無論那里變得再荒涼、再頹圮,她都想回到那塊故居,以他妻子的身份。
她相信這輩子他們兩人會攜手共度一生,再也不會分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