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走在最前頭的男子獨自前行,后頭跟著一群人似乎是在恭送前面的那位人士。
男子腳步停下,旋身面對后面的一群送行隊伍。
「李總,你們就送到這吧,我的車就停在前面!鼓凶涌吞椎卣f道。
「那好吧!江總,祝你一路順風(fēng)!挂蝗喝酥姓咀钋懊娴念^頭開口了。
「如果合約有什么問題,你再打電話給我!
「好的,相信我們一定能合作愉快!
兩人伸出手互握,彼此客氣地道別。
告別了身后的人群,男子大步邁往自己的停車處。
遠遠地,遙控器按下,進口跑車發(fā)出尖銳的兩聲嗶嗚。
坐進車內(nèi),發(fā)動起步,利落地轉(zhuǎn)動方向盤上路,此刻的他應(yīng)當(dāng)是志得意滿的。
但是,他簽下新合約的喜悅卻只維持到上車前。
江祖聲只感到無端的煩躁。
和汪嘉玲結(jié)婚后,很快地,他當(dāng)上了總經(jīng)理。
他以為他會很快樂,但是異常的空虛卻找上門,他莫名地焦躁起來。
他最近常會回想起許多往事,全是和王筱晨在一起的時光,在失去后,他才明了她的重要性。
他后悔了!
當(dāng)初他回國發(fā)現(xiàn)王筱晨離去后,他只當(dāng)她在鬧脾氣,過沒幾天就會回到他身邊,然后他就可以繼續(xù)過著兩邊逢迎的日子。
豈知,這一次她真的是鐵了心離開,聯(lián)絡(luò)管道完全斷絕。
于是他瘋了!瘋狂地找尋她,騷擾她的好友追問行蹤,還是毫無音訊。
他瘋狂的舉動,終于被汪嘉玲發(fā)覺,兩人大吵了一架。
為了工作前途,他隱忍著內(nèi)心真正的感受,繼續(xù)和她交往,甚至結(jié)婚。
他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最愛的人并不是枕邊人,痛苦地過著每一天。
這份情緒顯然影響了汪嘉玲,于是爆發(fā)了一次次的爭執(zhí)沖突,兩人一碰面就吵。
他已經(jīng)沒有心力再回去那個家,面對存心找麻煩的老婆了!
能逃離那狀態(tài)就盡量逃吧!就算只有一時半刻也好。
驀地,他大動作地回轉(zhuǎn)方向盤,不想回去再啟戰(zhàn)火。
印象中,大學(xué)時的直屬學(xué)長就住這附近,他打算前去拜訪。
憑借著記憶中的地址,方向盤左彎右拐地開向鄉(xiāng)間,駛往目的地。
靠近目的地,他按下車窗詢問,得到熱心的指引,終于抵達終點。
門前的廣場突兀地駛進一臺進口跑車,引出杜維浩開門察看。
他呆愣住了!
江祖聲走下車,兩眼掃視周圍一圈,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門前的杜維浩。
揚起嘴角走向他!笇W(xué)長,你這里真難找,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
「你怎么有空來?」杜維浩一時無法反應(yīng)過來。
「今天恰巧來這附近談生意,記得你就住這里,試著找找看,沒想到真的給我找到了!」江祖聲站在門前與他聊起來。「怎么?學(xué)長,你不歡迎嗎?」江祖聲瞧見杜維浩臉色怪異,于是如此問道。
「我只是太意外了!」總不好意思真的承認(rèn)不歡迎他吧。
「不請我進去坐嗎?」幾年不見,學(xué)長的禮貌怎么都消失啦?
杜維浩這才不得不讓開大門入口,請他進門。
江祖聲住入屋內(nèi),兩眼不停地到處打量,顯然對杜維浩的生活有著淡微的好奇。
「學(xué)長結(jié)婚了!」這句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你怎么知道?」語氣略露驚訝。
江祖聲指向門板上未撕去的紅「藷」字!冈趺礇]寄喜帖給我呢?」
「你這么忙,就不麻煩你了!苟啪S浩強自鎮(zhèn)定。
「怎么這么見外?」江祖聲轉(zhuǎn)頭前后看一圈!冈趺床灰娚┳樱俊
「她正在睡午覺!苟啪S浩內(nèi)心正在交戰(zhàn),該不該讓兩人碰面呢?
「真是幸福呀!」
杜維浩倒杯水遞給他,場面一時間冷凝下來,沒有話題可聊。
「工作發(fā)展不錯吧?」杜維浩坐在沙發(fā)上無話找話說。
「還不錯,努力了幾年坐上了總經(jīng)理的位置!
「不錯嘛!」
杜維浩拍拍大腿,談話再次中斷,兩人又再度大眼瞪小眼。
沒辦法,這么久不見,感情已生疏不少,彼此間無共同的話題。
這時,樓梯間傳來腳步聲,只見一個體態(tài)豐滿的身影緩緩步下。
杜維浩一聽到腳步聲,抬頭望向樓梯,心中已作好準(zhǔn)備接受緊接而來的風(fēng)暴。
「老公,誰來了?」王筱晨剛睡醒,神情仍帶傭懶。
江祖聲背對著樓梯,聽聞著熟悉的語聲,渾身一震,僵硬著維持不動。
杜維浩站起身,神色難懂地瞥向他一眼,再轉(zhuǎn)而面對著心愛的老婆,直視著她的雙眸。
「是誰呀?」王筱晨等下到答案,再開口問道。
杜維浩再偷瞥了僵硬的身子一眼,緩慢又堅定地開口:「我的直屬學(xué)弟,江祖聲!
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狀態(tài)下,王筱晨顯然受到不小的驚嚇,腳步往后退了幾步。
江祖聲離開沙發(fā),慢動作般回頭面對她。
「怎么會是妳?」不可置信又艱難地問道。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他完全想象不到,兩人是如何湊在一起的,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居然會結(jié)為夫妻。
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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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內(nèi),三人維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站立在樓梯前的王筱晨首先打破寂靜。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尖聲急促問道,猜測著他的來意。
「這才是我要問妳的。」江祖聲眼光移向王筱晨隆起的肚子,臉上更添苦楚。
「你有眼睛、有耳朵,還需要我說嗎?」初時的震驚消逝,王筱晨回復(fù)正常,甚至流露出兇悍的性格。
江祖聲轉(zhuǎn)頭望向杜維浩,眼神帶著忿怒。「怎么會是你?」
「為什么不能是他?」王筱晨搶在杜維浩開口前怒聲質(zhì)問。
「你明知筱晨是我的女朋友,卻不顧兄弟情份使計搶走她,你好卑鄙!」江祖聲完全忘掉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并沒有搶走她,是你自己放棄的!苟啪S浩坦蕩蕩地面對他的指控。
「我沒有!」江祖聲聽不進對方的話,高聲否認(rèn)。
王筱晨聽了一肚子氣,火氣明顯地散發(fā)出來,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已將江祖聲殺個死透。
他竟然毫無一絲反省,還敢反過來指責(zé)別人,對他留下來的一點點歉意,隨著他的話語消逝。
移動著明顯大了一號的身軀來到杜維浩身邊,王筱晨伸出手與他十指交握,展示她的立場及態(tài)度。
眼前所見之景象如一把利刃刺進江祖聲心窩,痛得他幾乎站不住。
「為什么?」江祖聲抖聲問道,面臨著此生最大的挫折。
最愛的女人棄他而去,與他人雙宿雙棲,為他人生兒育女,這在在超越了他的忍受范圍。
王筱晨抬首望向身側(cè)的人,正巧杜維浩低頭下望,兩人四目相交。
結(jié)束短暫的凝視。
「坐下來談吧!」杜維浩扶著王筱晨坐下,與江祖聲各據(jù)一方。
「為什么?」江祖聲不死心再問,心口隱隱抽痛。
「你自己會不知道嗎?」過去的委屈浮上心頭,王筱晨心中還怨著他。
「我說過,我最愛的仍是妳!」江祖聲從心底喊出來。
「但你已做出選擇,你選擇了她!
「我沒有選擇!顾裾J(rèn)。
「你有!你當(dāng)初選擇了她背后所代表的權(quán)勢,在你要求我隱忍她的存在時,你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雇躞愠吭诮晃盏氖稚衔⑽⒂昧Γ惺苷鎸嵉拇嬖。
不滿的目光射向兩人交握的雙手,十足地礙江祖聲的眼!甘且驗樗麊幔俊
「不關(guān)他的事,是你令我寒心,我才選擇離開的!雇躞愠客ι碜o衛(wèi)杜維浩。
「至少妳該親口告訴我妳的選擇。」
「我承認(rèn),這一點的確是欠你一個解釋,但我不認(rèn)為我做錯了!」她又不是笨蛋,留下來等著被他說服嗎?
「但為什么是他?論外貌、才華及成就,他哪一點比得上我?」江祖聲不甘心。
「就憑他對我的那顆心!
「我也一樣啊!」江祖聲做著最后的垂死掙扎。
「不一樣的,他的心沒有別人,只有我,你懂嗎?就只有我!」
顯然江祖聲不懂,他張口欲再辯,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意圖。
杜維浩起身接起電話,和對方討論起公事。
王筱晨在他身后關(guān)切著,將他應(yīng)答的話聽進耳里,猜測著來電的人。
匆促結(jié)束電話,杜維浩轉(zhuǎn)身為她解答。「育新的貨有問題,我過去處理一下!
「我也去!雇躞愠勘磉_意愿,不愿留下。
杜維浩稍作思索,迅速地做出響應(yīng)!改呛冒桑吷蠘侨ザ啻┘馓。」
王筱晨得令起身上樓,動作之快,一點也不像懷孕五個月的孕婦。
杜維浩看著她走上樓,這才轉(zhuǎn)身對江祖聲說:「對不起,今天就談到這吧!」
江祖聲眼光流連在樓梯間,良久才放棄探視。
「我不會輕言放棄的。」離去時江祖聲撂下這句話才走。
杜維浩搖搖頭,目送他駛離的車影。
看來接著還會有另一番風(fēng)暴等著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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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兩人回到家,王筱晨一頭鉆進廚房準(zhǔn)備晚餐。
杜維浩則是繼續(xù)打著電話聯(lián)系,一通接著一通。
等他終于結(jié)束通話,餐桌上已端放著兩菜一湯,王筱晨最后又端出一盤菜。
「抱歉,今晚沒有進廚房幫妳!苟啪S浩自動自發(fā)為兩人盛飯。
王筱晨接過他遞來的飯。「沒關(guān)系。問題解決了吧?」
「嗯!」杜維浩扒了一口飯,今天奔波了一下午夠他餓的。
王筱晨這才安心地跟著進食,餓意不輸他。
她現(xiàn)在吃的可都是兩人份,一餐沒吃個兩碗飯是不會飽的,可也不見她胖到哪去。
見識過她的肚量,生過兩胎的杜欣嵐既羨慕又驚訝,想當(dāng)年她懷孕時體重增加得太快,還曾被醫(yī)生禁令不準(zhǔn)吃太多。
輕松解決掉一碗,王筱晨再添一碗。
杜維浩這段期間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顧埋頭進食,等他終于結(jié)束思考時,他才驚覺王筱晨已經(jīng)在添第三碗飯了!
「妳會不會吃太多了?」杜維浩問得小心翼翼。
真有那么餓嗎?她吃得比他還多耶!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餓嘛!」他嫌她吃太多了嗎?頓時吃興全沒了。
「我沒有怪妳,只是擔(dān)心妳的身體健康情形,吃太多不太好吧?」
王筱晨哭喪著嘟起嘴!改呛寐铮∥乙院笾怀詢赏!
「我沒有要限制妳吃幾碗,只是希望妳別吃到撐了。」杜維浩好言相告,他又不是在意那幾碗飯。
「嗯!」王筱晨點頭!改俏铱刹豢梢园堰@碗吃完?」
杜維浩好笑地看著她討好求情的表情,好像不點頭都不行了!
無可奈何又帶著縱容寵溺的心情下點了個頭,換來她甜膩的笑容,他的心也跟著笑了!
她應(yīng)該不會有后悔的感覺吧?
這個念頭突然在腦中浮現(xiàn),他忍不住去猜測她內(nèi)心的想法。
王筱晨吃完手中那一碗飯,終于有飽的感覺了!
看向杜維浩,發(fā)覺他的臉色有異。「你在想什么?」
「沒有!顾季w被打斷,杜維浩轉(zhuǎn)而埋頭扒飯。
「騙人!」結(jié)婚有一段時日了,她自認(rèn)還算了解他。
「沒什么,只是一些想法罷了。」
「什么想法?」她執(zhí)意打破砂鍋問到底。
「突然有的想法,沒什么重要的!顾噲D一語帶過。
「什么想法嗎?」王筱晨稍微發(fā)怒了。
「我只是在猜想,妳會不會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選擇了我。」
聽完這句話,王筱晨冷下臉來,整個人陷入失望的深淵。
為什么他到現(xiàn)在還會懷疑她對他的心意不夠堅定呢?
她做得不夠嗎?她表現(xiàn)得不夠嗎?她給他的感覺不夠嗎?
她生氣了!
感受到她突然爆發(fā)的火氣,杜維浩就知道她不會想聽他的想法的。
「妳生氣了!惯@一句是陳述事實。
「為什么你會認(rèn)為我會后悔呢?」她今天一定要搞清楚。
「再談下去妳又會生氣。」
「為什么?」冷冷地再開口。
杜維浩凝望著她的雙眸,良久,嘆了口氣。
敗給她了!
「妳曾經(jīng)如此地深愛著他,一年多的時間,他在妳心底的位置不可能這么輕易地就被抹殺掉!苟啪S浩說出一直以來的恐懼。
「你的意思是認(rèn)為,我其實還愛著他嗎?」不要承認(rèn)。⊥躞愠康戎姆裾J(rèn)。
「也許,妳會想要再次選擇的權(quán)利!苟啪S浩忍痛說出口,他不愿她最后是怨他的。
王筱晨猛然起身,身后的椅子應(yīng)聲倒地。
「杜維浩!你這個大笨蛋!」她用盡全力喊道。
一刻也無法待下去,她腳步倉卒地跑出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
杜維浩忍住追上去的欲念,頹然呆坐原地。
他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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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臺北市內(nèi)的某棟公寓大樓中,正要上班的林佳慧臨時被留了下來,打通電話請病假。
「……不好意思喔,我今天請病假……喔,謝謝經(jīng)理,咳咳……那再見了……」林佳慧裝作氣若游絲般結(jié)束通話。
掛上電話,林佳慧轉(zhuǎn)頭面對另一端哭得梨花帶淚的好友,頭開始痛了起來。
「一早要去上班被妳嚇一跳,妳是忘了有手機這項工具可以先通知一下的嗎?」
今天一早,林佳慧照例賴床了一下,不得不起床時才離開溫暖的被窩,梳洗打理了一番,換上了合宜的上班服裝。
豈知,門鈴響起,她打開大門,竟見好友王筱晨背了個小背包哭哭啼啼地站在門前,嚇了她好大一跳。
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嗚……」
「妳別光只是哭呀!講話啊!」
「嗚……」
「妳哭不累嗎?要不要喉糖,天然耶尚好。」林佳慧還真的從抽屜中翻出喉糖,自己含了一塊。
「嗚……」王筱晨伸手接過喉糖含入口,又繼續(xù)哭下去!竼琛
「妳麥擱哭啊啦!」
從她進來之后,就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她要怎么幫她呢?
「拜托妳,發(fā)生了什么事,妳也講清楚后再哭,不然我都搞不懂妳在哭什么。」林佳慧沒好氣地說道。
「嗚……他是個大笨蛋啦!嗚……」王筱晨總算開口說第一句話了。
「他?妳老公?」現(xiàn)在好像只有杜維浩有那份功力可以惹她傷心了。
「嗚……大笨蛋啦!嗚……」
「好,那大笨蛋做了什么事惹妳傷心?」林佳慧耐心問她。
「嗚……他……嗚……他居然說……嗚……說我可以有……嗚……再次選擇的權(quán)利……嗚……大笨蛋……」王筱晨抽抽噎噎地猛吸鼻子。
「這樣妳就哭啦?」這一對在搞什么飛機!
「妳不覺得很過份嗎?嗚……我人給他、心給他,他竟然還說我可以再次選擇,嗚……」
「他為什么會突然說這些話?」她先搞清楚原由。
王筱晨吸吸鼻子,抽幾張面紙擦去一臉的狼籍。「還不都是江祖聲那家伙,沒事跑來拜訪,鬧了半天,結(jié)果他走后,他就對我說了那些話了!」
「他都結(jié)婚了還來鬧什么?」林佳慧不禁罵起江祖聲來。他是不懂「放棄」這兩個字嗎?
「我才不在乎他呢!我在意的是,維浩他竟然還對我有那種想法,他竟還會認(rèn)為我心中是有別人存在的!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妳就告訴他,妳心里只有他一人,不就皆大歡喜了?何必跟他賭氣呢?搞得妳傷心他難過的!
「我很生氣耶!」王筱晨大喊!杆f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只要我說我還愛著江祖聲,他就可以無條件地把我拱手讓出去?」
「我覺得這要怪妳!
「怪我?」王筱晨臉色怪異地看著林佳慧。
「沒錯!沽旨鸦酆V定的語氣令人信服!杆麜@么說,表示妳讓他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安全感,令他產(chǎn)生妳不夠愛他的錯覺。」
王筱晨指著肚子。「都已經(jīng)這樣了,他還沒有信心!
「就是這樣子,他才會認(rèn)為不該用孩子綁住妳!
「是這樣子嗎?」王筱晨快被說服了。
「當(dāng)然!而且我認(rèn)為,他真的很愛妳耶!」再加把勁,就快要說動她了。
「怎么說?」這件事已令她懷疑起他的愛,佳慧的觀點竟是如此不同。
「拜托,妳自己想想,人是不是都是自私的?」
王筱晨專注地聆聽,贊同地點頭。
「自私的人--像江祖聲那一類的,只懂得自己的感受,死捉住不放,不管對方還愛不愛他。只有真正愛妳的人--像妳老公,他在乎妳的感受,給妳選擇所愛的自由,即使是妳不愛他了,他再痛苦也愿意放手,這不是愛妳那是什么呢?」講了這么一大串,口還真有點干,再含一塊喉糖。
王筱晨細細尋思,把她的話放進心里咀嚼。
「妳說得很有道理耶!」終于想通了。
「當(dāng)然嘍!我是林大師耶!」林佳慧驕傲地抬高下巴!笇α!」林佳慧想到現(xiàn)實面。「妳早上跑上來臺北應(yīng)該沒有告訴妳老公吧?」
王筱晨吐吐舌頭!笡]有啊!
「妳這個逃家的壞小孩,妳老公現(xiàn)在一定急得滿頭大汗,到處打電話找人了,還不快打電話回去自首。」林佳慧發(fā)揮嘮叨的功力。
王筱晨的手機未開,她正準(zhǔn)備從背包取出手機時,林佳慧家中的室內(nèi)電話響起。
林佳慧與王筱晨對視一眼,嘀咕著接起電話!覆粫菉吚瞎桑俊
還真被她猜中,正是杜維浩打來的尋妻熱線。
「……沒錯,人在這里……你別急,她很好……我叫她聽電話!
林佳慧才將話筒從耳邊放下,就見王筱晨露出羞赧的笑容站到她身側(cè),渴切的眼光盯著她手中的話筒。
這個女人跟前一刻哭得天翻地覆的女人真的是同一人嗎?
王筱晨接過電話,細聲嬌喃地應(yīng)著話,甜蜜撒嬌的語氣連林佳慧都快受不了。
唉!誰教她收了那份媒人紅包,只得為他們這一對盡心盡力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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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家孕婦在外面遛達了半天就被逮回家,結(jié)束了她第一次的逃家冒險。
回到家后,生活恢復(fù)往昔,兩人絕口不提及江祖聲,連帶的他所引發(fā)的事件也一并遺忘。
杜維浩是因為怕再惹王筱晨生氣,再次演出逃家戲碼,他才選擇忽視。
王筱晨則是完全不在意江祖聲的存在,所以何必去提及呢?
這一天,杜維浩陪同王筱晨前去產(chǎn)檢,在回程的路上,兩人皆沉浸在生命的喜悅中。
王筱晨兩手撫著圓凸凸的肚子,笑得一臉滿足。
「爸爸,你有沒有看到妹妹的小手小腳,好可愛喔!」
「嗯!」杜維浩專心開車,但臉上的傻笑一刻也沒停。
車子經(jīng)過街道上幾家商店,王筱晨熟悉到清楚接下來會經(jīng)過哪些店家。「爸爸,妹妹肚子餓了,想吃蛋糕!
「我看是妳自己肚子餓了吧?」杜維浩不慌不忙地打方向燈,在面包店門口停下。
兩人下車選購了一些小糕點及面包,一上車王筱晨就迫不及待地挑了一塊巧克力蛋糕解嘴饞。
杜維浩在開車途中投來一眼!钙婀郑瑠叧赃@么多都跑到哪去了?醫(yī)生竟然說妳的體重剛剛好,不胖也不瘦!
「當(dāng)然都在妹妹身上嘍!」王筱晨吃完滿足地撫摸肚子。
車子駛進熟悉的小路,進入門前停車的廣場,已有一輛眼熟的跑車停在那。
飛揚的心情迅速低落,王筱晨嘟起嘴嘀咕:「他又來干嘛!」
不甘不愿地下車面對那不請自來的人,王筱晨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杜維浩下車鎖好車門,提著一袋面包走回家門前,迎向已等在那的人。
「你來很久了?」杜維浩做不到惡聲惡氣。
點個頭,江祖聲站起身拍去褲子上的灰塵。「一個半小時。」
「我陪筱晨去做產(chǎn)檢。」杜維浩拿出鑰匙開門。
兩個大男人都進入屋內(nèi)后,王筱晨才慢吞吞地走過來,像在跟他們賭氣似的。
「要不要喝水?」杜維浩忙著招呼他。
江祖聲坐著接過水杯,眼光跟著王筱晨消失在廚房門口。
「午餐就跟我們一起吃吧!」杜維浩看著他緊盯著自己老婆不放的舉動,心里百感交集。
他是該生氣嫉妒,還是就算了,反正他也只剩眼睛可以看?
時間在一片沉默中靜靜消逝,直到廚房傳來抽油煙機的運轉(zhuǎn)聲。
「她怎么進去這么久?」江祖聲抱怨起來,他是來找王筱晨的,可不是來與杜維浩大眼瞪小眼的。
「等她煮好午餐就會出來了!苟啪S浩真不知自己的立場是什么,居然在招呼安撫情敵。
「她煮菜?!」江祖聲大驚失色。
之前死不肯下廚,只會煮泡面和水餃的人,現(xiàn)在竟然愿意下廚煮菜,難道他真的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