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稱之為宿舍,但其實(shí)那是一幢非常別致的三層樓小洋房,約莫有一百坪左右,對于四個人來說,算是非常寬敞。
搬進(jìn)去的第一個晚上,他們打電話叫外送pizza當(dāng)晚餐。足夠坐六個人的餐桌上,擺著一個大pizza、一籃面包和四杯飲料,他們四人分坐在桌子的四面。
「敬各位,謝謝你們愿意過來!过嫙钅闷痫嬃希e杯道。「也預(yù)祝我們的研究計劃能夠成功!
其他人跟著舉杯。
「我突然覺得好像回到在紐約念書的時候!鬼f舒云放下杯子之后,用一種緬懷的口氣說道。
龐燁往席凱茜的方向望一眼。
她一直都很安靜,而自從搬進(jìn)這兒之后,她似乎更安靜了。甚至,他感覺她有意無意地避著他。
為什么呢?
龐燁試著回想這兩天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事讓她感到不高興,卻一無所獲。
席凱茜感覺到他的目光,用餐的動作稍微停滯,本想回視他,最后仍是低下頭,繼續(xù)秀氣地用刀叉切下一小塊pizza,送入口中。
真正搬進(jìn)來,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先前將一切想得太單純。她竟然天真地以為,在和他朝夕相處的情況之下,自己能夠只將他當(dāng)成普通的工作伙伴。
因為他的那句「信任」,她又成了當(dāng)初那個站在角落偷偷暗戀他的女孩,渴望著……壓抑著……
她不敢太靠近他,以免不經(jīng)意泄漏了什么。
她無法承受他遺憾憐憫的眼神,無法再次面對他的拒絕與逃避。
她默默愛他那么久了,可以繼續(xù)默默愛下去。
「燁,后天是圣誕節(jié)耶!」韋舒云看氣氛有點(diǎn)悶,試圖炒熱氣氛,興奮地說!赋梦覀冞沒開工,大家上哪兒慶祝一下吧,我想到一家PUB還不錯,老板跟我很熟……」
「我不去,我明天要跟協(xié)會的人還有保全器材的廠商一起到他們替我們準(zhǔn)備的研究室那里,指導(dǎo)協(xié)助他們裝設(shè)保全系統(tǒng),大概要幾天的時間!估衔捍驍囗f舒云興沖沖的話。
「啊……那燁跟凱茜你們總沒事了吧,就當(dāng)陪陪我嘛!想想看,我們有好一陣子要與世隔絕耶,燁,我可是為你做了很大的犧牲!鬼f舒云使出哀兵政策。
圣誕節(jié)……龐燁和席凱茜不由自主地互看一眼,在眼神交會時又立刻避開。
他們同時想到了那年圣誕。
從那一年之后,龐燁再也沒有過過圣誕節(jié),即使有人約他出去,他也會拒絕。圣誕夜,他習(xí)慣一個人待在家里,想著她。
如果不是韋舒云提起,他幾乎忘記圣誕節(jié)又來臨了。
這一次的圣誕節(jié),有她。
「既然你都做了那么大的犧牲,我當(dāng)然愿意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凱茜,一起去吧?」龐燁的態(tài)度雖然輕松,心里卻在意著她的答案。
席凱茜望著他半晌,不知哪兒來的沖動,脫口問道:「那這次你要找誰當(dāng)你的女伴?」
話才出口,龐燁、韋舒云和席凱茜自己都是一愣。
「凱茜,問得好!」韋舒云最先爆出贊賞的笑聲!肝以絹碓叫蕾p妳了!
反倒是被問話的龐燁,一臉高深莫測地盯著她,久久才說:「這次我沒有女伴。我們是去PUB,有沒有女伴應(yīng)該沒有差別。不過,既然妳問起,請問我有這個榮幸約妳當(dāng)我的女伴嗎?」
席凱茜被他盯得有點(diǎn)狼狽,暗自懊惱自己怎么會說出這樣不經(jīng)大腦的話。
「你可以和舒云作伴,因為我不喜歡那種喧鬧的地方,所以還是留在這邊看家好了!瓜瘎P茜抱歉地對韋舒云笑笑。
好不容易有自己的電腦,她想多和兒子說說話。而且,她確實(shí)討厭太吵鬧擁擠的地方。
失望的神色在龐燁臉上一閃而逝,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是嗎?真是太遺憾了!顾暮陧钌畹啬曋。
席凱茜被他看得心顫,一閃神,手中的刀子落到盤子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對不起!顾哪橆a開始發(fā)紅。
「沒關(guān)系啦!不想去就不勉強(qiáng)。」韋舒云見狀,趕緊開口替她打破尷尬,下意識地看了龐燁一眼,卻從他臉上讀不出任何想法。
即使席凱茜已經(jīng)另有家室,但他總覺得龐燁和席凱茜之間仍有些曖昧,而他們兩人刻意的壓抑,更加重了曖昧的成分。
唉!愛情這事兒沒什么道理,一旦招惹上,管你是誰都得認(rèn)栽。
還是像他這般無牽無掛悠游人間,比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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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夜,席凱茜獨(dú)自一人坐在房內(nèi)的電腦前,說故事給多日不見的兒子聽。
今天一早老魏便和協(xié)會的人離開,下午六點(diǎn)半左右,龐燁跟韋舒云也出門去過圣誕,偌大的洋房空蕩蕩的,與昔日每逢圣誕「老橡樹」內(nèi)的熱鬧氣氛有天壤之別。
如此冷清的圣誕……讓人挺不習(xí)慣的。
幸好現(xiàn)在科技進(jìn)步,能讓她和遠(yuǎn)在千里的兒子看著彼此交談,一解相思之苦。
「媽咪,妳什么時候回來?」講完一個故事之后,翰翰可憐兮兮地問道!肝液孟電呉!」
席凱茜胸口一縮,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紐約抱抱他。
她怎么會讓自己陷入這般兩難的境地?走不開……回不去……她從來言出必行,既然答應(yīng)加入,就不會半途而廢。更別提,她還深深沈溺在看著龐燁卻得不到他的自我折磨中。
根據(jù)她這幾天的偷偷觀察,加上韋舒云偶爾不經(jīng)意透露的訊息,龐燁這幾年好像沒有固定的女友,幾乎都保持單身狀態(tài)。
這樣的訊息,讓她開始又有了期盼,即使明知最后可能又換來一場心傷。
「翰翰乖,媽咪答應(yīng)你只要一有空就跟你說話,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她哄道。
這時席凱茜的母親出現(xiàn)在電腦螢?zāi)磺埃嬖V席凱茜翰翰的幼稚園校車快到了。
「可是我要抱抱。」翰翰在席凱茜跟他道別時,嘟起小嘴說道。
「媽咪現(xiàn)在給你抱抱!瓜瘎P茜說完,果真站起來抱住電腦螢?zāi)。「翰翰乖,媽咪很愛你!?br />
她忙著和兒子說話,完全沒注意到半掩的房門后,默默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從踏出門的那一刻,龐燁整顆心就掛在她身上。PUB里面有許多頻頻向他示好的美麗女子,可是他滿腦子只有她。所以當(dāng)韋舒云如魚得水地周旋在眾美女之間時,他便偷偷溜了回來。
PUB里頭歡樂的圣誕氣氛,讓他格外想念她。
沒有她在身邊,再熱鬧的地方,都無法填補(bǔ)他的孤獨(dú)。就如同這些年,他一步步達(dá)到他一直企求的事業(yè)高峰,但總覺得欠缺了什么。有時他會覺得自己像部機(jī)器,不停地工作、升遷,卻失去了心。
是啊……沒有心,因為他的心早在多年前便遺留在她身上。
看著她對著電腦溫柔細(xì)語的神情,龐燁好想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狠狠吻她,那種強(qiáng)烈的渴望,幾乎將他的心燒出個大洞。
曾經(jīng),他有機(jī)會擁有她的美、她的笑、她的溫柔……如今,他只能看著她把這一切給別人。
此時他和她的距離不過咫尺,但兩顆心的距離,卻比她和那個電腦內(nèi)遠(yuǎn)在千里之遙的人還遠(yuǎn)。
驀地,一個瘋狂的想法閃過他腦中。
或許他可以將他失去的這一切搶回來?他本就是個習(xí)慣掠奪的男人,無論在工作上或感情上皆如此。唯有在面對她時,他才會莫名地舉棋不定。
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追求幸福,不是嗎?
他可以盡力爭取他想要的東西,她也可以選擇更好的。如果他無法成為她更好的選擇,他也無話可說。
一開始他是否就做了錯誤的決定?他以為自己可以淡忘她,可是卻沒料到,那年她在他面前跌倒時,也一并跌入了他的心里。想忘記她,就得剜了心。
如果一切重來一次,他不會放手。
但過去是不能重來的,所以他決定現(xiàn)在更正這個錯誤,再給她和自己一次機(jī)會。
他不愿再想這樣是否會讓她為難,是否對不起她的丈夫,他愛她,也會愛她的兒子……他愿意背負(fù)一切罪名,只要她能屬于他。
席凱茜關(guān)上電腦,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展一下身體,瞄一眼墻上的鐘。
沒想到一晃眼就已經(jīng)八點(diǎn)多了,難怪她覺得肚子有點(diǎn)餓。
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到樓下廚房隨便做個三明治吃,卻被站在她房門口的龐燁給嚇一大跳。
席凱茜倒吸一口氣,往后退一步。
「你……你們那么早就回來啦?」她這一嚇,舌頭都有點(diǎn)打結(jié)。
「我自己先回來,舒云還樂不思蜀!过嫙畲蠓降刈哌M(jìn)房間,停在她的面前。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席凱茜小心地觀察著他的神色,不確定他是否看見了螢?zāi)粌?nèi)的翰翰。
「才到而已。本想上樓看看妳是否已經(jīng)用餐,沒想到把妳嚇一跳。」龐燁抬起手,指背輕刷過席凱茜粉嫩的臉蛋,黑眸變得更深邃了!浮瓕Σ黄!
從席凱茜下飛機(jī)到現(xiàn)在,他們兩人少有獨(dú)處的機(jī)會,就算有,他們也會刻意地保持距離。
席凱茜像被蠱惑似地沈醉在他宛如深潭的黑眸中,方才被他觸及的臉頰還有點(diǎn)刺刺麻麻的感覺,一顆心跳得飛快,呼吸也不覺急促起來。
他為何那樣看她?
他站得好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一股興奮、刺激,混雜著壓迫感的電流從背脊直竄而下。
如果他們再靠近一些,她就要窒息了,黑暗中的纏綿突然躍入她腦海。
席凱茜的雙頰驀地染紅。
「妳在想什么?」龐燁看著她的臉蛋變成迷人的粉紅,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下去。
她又出現(xiàn)了如小鹿般單純困惑的眼神。
他不明白,為何她的眼眸,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澄澈干凈,絲毫不受這污穢世界的污染?某部分的他,想要拉著她一起沈淪,另一部分的他,卻想仔細(xì)呵護(hù)著,讓她能永保澄澈。
「沒有……」席凱茜連忙搖搖頭。若是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我要到樓下找東西吃,你要不要一起來?」她故作輕松地說,開始往外頭走去。
她必須逃離他們之間的詭異氣氛,這樣的莫名異性張力,令她感到心怯。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時,龐燁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力道不重,卻足以禁錮住她。
席凱茜被他稍稍往回拉,她低頭看看他抓著她手臂的手掌,接著驚訝地抬眸望向他。
「這幾年,妳幸福嗎?」龐燁的黑眸緊鎖住她的雙瞳,問道。
「嗯……唔……」席凱茜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答不上話,好半晌才擠出一句:「還可以!
她緩緩扭動著被他抓住的手臂,試圖抽出來。
他今天喝醉了嗎?她打量著他令人感到壓力的俊臉,無法從其中看出任何醉意。
「妳愛他嗎?」龐燁盯著她嬌嫩欲滴的粉唇,伸手輕輕握住她的下巴,緩緩俯身。
他渴望她,渴望好久了……
「你說誰?」席凱茜被他溫柔的撫觸及溫?zé)岬臍庀嚨靡鈦y情迷,迷迷糊糊地問。
「妳的男人。」說罷,不等待她的回答,龐燁的唇狠狠印上她的紅唇。
他既急切又煽情,既狂暴又溫柔,彷佛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又想吞噬她,又想保護(hù)她。
席凱茜在震驚退去之后,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猶如怒海中的一葉扁舟,無助地承受著他洶涌而至的需索。
這一刻,他們之間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一直隱隱流竄在彼此之間的狂情熱愛引燃爆發(fā)。
席凱茜在他們糾纏的唇舌間,嘗到自己淚水的咸味。
龐燁也嘗到了。
他慢慢結(jié)束這個吻,雙唇仍不舍地在她唇邊流連半晌。
淚水不停地在席凱茜明亮的眸中凝聚、掉落,一大顆、一大顆,晶潤透亮。
龐燁凝視著席凱茜被他揉亂的發(fā)絲、吻紅的唇還有睫羽上的淚珠,此刻的他卸下冷硬淡漠的面具,黑眸中燃炙著混合著痛苦的濃烈情感。
他用拇指拭去她的淚。
印象中,這是他第二次見她掉淚。
第一次,是那年她被三個渾球圍住,他碰巧路過及時解救她。那時,她讓他明白什么是心疼。
這一次,她的眼淚卻讓他嘗到心碎的滋味。
她含淚看著他的無辜眼眸,讓他覺得自己剛才像是個霸王硬上弓的惡霸。
「別哭!顾硢〉氐吐曊f,看著她不停掉落的淚珠,一顆心彷佛揪成一團(tuán)。
他怎能如此自私,將她置于兩難的境地?龐燁自我厭惡地想著。
從她的反應(yīng),他知道她對自己是有情的,可是他卻卑鄙地利用她對自己的情感,想要她拋家棄子,只屬于他一人……他明知凱茜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女人。
凝視席凱茜梨花帶雨的臉龐,龐燁下顎緊繃地站在原處,恨自己為何要將她逼至這個地步。
席凱茜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堆積太多的情感,像吹氣球一般全都漲了起來,讓她的心幾乎要爆炸。
她試著壓下哽咽,說道:「你剛才問我……」
「我不想知道了!过嫙钌斐鍪持赴醋∷拇剑袀纳裆谒∧樕弦婚W而過。「在我心里,妳只能是以前的妳!」
丟下這句話,龐燁倏地轉(zhuǎn)身離開席凱茜的房間。
他不會再為難她,他寧可自己遺憾一輩子,也不要再讓她掉一滴淚。
席凱茜孤單地站在原處,目光跟隨著他出門,像是要把這些年累積的淚水一次流盡似地,她無法克制地啜泣。
他不想知道,可是她很想告訴他,她愛她的男人……那么久了,她對他的愛卻未曾有半絲減退。
席凱茜撫摸自己依然有點(diǎn)紅腫的唇。
他吻她……這次他沒有醉,神智清醒地吻了她。
為什么呢?
為什么他總是不讓她安靜地、不著痕跡地愛他?為什么總是要做一些事,讓她對他有了奢求?
在我心里,妳只能是以前的妳!他剛才是這么說的。但在他心里,以前的她,是什么模樣?
說出這句話時,她在他眼里看見了痛苦與情感。難道說,這些年為情所苦的不只是她?
席凱茜搖搖頭,露出苦笑。
不可能的,過去龐燁有太多太多機(jī)會,只要他一勾手指,下一秒她就會是他的。
可是他沒有,他找了吳翩翩當(dāng)他的舞伴,或許那時也已經(jīng)決定要她當(dāng)他的床伴。
她分明記得,當(dāng)龐燁要她當(dāng)韋舒云舞伴時,心口那種冰涼的疼痛。
席凱茜突然想起,那晚她冒充吳翩翩,將自己的身子給他時,他曾經(jīng)說過他不能要她。
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明白他為何會那樣說。
席凱茜像老嫗一般拖著身軀走到浴室洗把臉,然后將自己扔到床鋪上,雙眸無神地瞪著天花板。
好幾次她想跟他坦承一切,問清楚他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從不敢宣諸于口。
她不敢,是因為怕失去翰翰,怕將原本的生活弄得復(fù)雜,更怕的是,她會在他眼中看見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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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節(jié)之后,龐燁刻意保持與席凱茜之間的距離,即使同住一個屋檐之下,除非必要,他不會與她碰面或說話。
這種突然又明顯的改變,連韋舒云都感覺到了。
「燁,你最近怎么啦?」韋舒云端著兩杯咖啡,走入龐燁的房內(nèi),將其中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電腦前。
「什么怎么了?」龐燁沒有回頭,繼續(xù)盯著電腦螢?zāi)弧?br />
「你和凱茜,你們很不對勁!鬼f舒云沒打算讓龐燁打哈哈過去,直接說道!缸罱銈儍扇酥g的氣壓一直很低,連帶我這無辜的人也跟著遭殃。凱茜做了什么,需要承受你這種莫名其妙的冷落?」
「我請她過來是參與OCP的研發(fā),不是來聊天作客,每個星期的固定會報她都會參加,我也會聆聽她的發(fā)言,還要怎樣才算不冷落?」龐燁垂下眼眸,看著鍵盤說道。
OCP的研究前置作業(yè)已經(jīng)開始著手進(jìn)行,他們?nèi)烁髯栽趯I(yè)領(lǐng)域中尋求與OCP相關(guān)的資料,每個星期一固定開一次會報,相互交換彼此的意見與觀念。
龐燁和席凱茜,也唯有在那時才有交集。
「在她剛回來的那幾天,你可不是這樣對待她。圣誕夜那天你先回來,是不是和凱茜發(fā)生了什么事?」韋舒云好奇地問道。
圣誕夜那天,他玩到快天亮才回去,哪想到睡個覺起來,就感覺龐燁和席凱茜兩人怪怪的了。
如果說他們的改變是往好的方面,那他當(dāng)然樂觀其成,可是現(xiàn)在他們除了討論公事以外,幾乎把對方當(dāng)成隱形人。先別提他們是多年交情,好歹他們也是一個研究團(tuán)隊,成員之間若有心結(jié),要怎么繼續(xù)合作下去?
「你很閑是不是?外面那些美麗女人不理你了嗎,怎么四處找八卦探隱私?」龐燁終于轉(zhuǎn)過身面對韋舒云,沒好氣地說!肝疫有資料要找,麻煩你去煩別人吧!」
「你不說算了,我去問凱茜!鬼f舒云清楚從他口中問不出什么了,故意說道。
龐燁的身軀很明顯地一僵,隨即又放松。
「隨便你!顾b作無所謂,然后又轉(zhuǎn)回螢?zāi)磺埃^續(xù)先前的工作,不再搭理韋舒云。
直到聽見韋舒云的腳步聲走出房間,他盯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悠悠吐出一口氣。
除了與席凱茜保持距離,他還能怎么辦?
本以為他可以放手誘惑她,讓她愛上自己,只屬于他一人,可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他做不到。
并不是因為擔(dān)心什么道德禮教或是他人的責(zé)難眼光,是因為他不想讓她為難,不舍再讓她為他流淚。
那天她甜蜜地回應(yīng)著他的吻,讓他一度以為她對自己的感情不亞于自己對她的,直到嘗到她的淚。那種酸咸苦澀的味道,他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
或許她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但她現(xiàn)在有了更深的牽掛。她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
而他卻自私地想將她從中抽離。
她掉個不停的淚水,擊碎他瘋狂的欲念。
他做不到……舍不得。
就這樣吧!龐燁疲憊地閉上雙眸,靠向椅背。
當(dāng)他習(xí)慣了看著她卻能忍著不觸碰她,或許等到研究計劃結(jié)束,他可以優(yōu)雅地跟她微笑道別,各走各的路,然后如同過去一般,將她藏回心底的深處。